13 他伸出手(3/4)
他两下。若换作长辈要教育他倒也还好,但谢延玉身份比他低太多,不管谁错,她想着打回来就已经很大不敬了,谢承谨情绪一向淡薄克制,倒不会因为这话生气,但他一向按规矩办事,尊卑也是一种规矩。他不会因为听出她在阴阳怪气想对他不敬而处置她,但也不应该放下身份,真让她打两下出气。这种无聊的闲话,听听即可。然而——或许他今天情绪太异样,他注视她半晌,然后伸出手,在她面前摊开手掌。“你若想打,打吧。”*谢承谨的手很好看,修长如竹,富有力量感,然而摊开手掌,能看见他掌心疤痕错落,这些伤痕将他的掌纹都覆盖住,新旧都有,但大部分看起来都是陈年旧伤。谢承谨并非生来就情绪淡薄,他会克制情绪,是因为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。他曾中过一味毒,这毒在体内多年无法拔除,成了病根,平时若情绪波动太大,心绪不稳,就会牵出毒素,让他受噬心之痛,痛不欲生,后来他学会抑制情绪,甚至能敏感地捕捉到自己的所有情绪,若有波动就用剑划破掌心,用痛意分散。他袖中常年放着一把软剑不离身,剑尖稍出半寸,就能划破掌心。就这样,不管好的情绪坏的情绪到最后都成了掌心剑伤,他逐渐没了情绪,也分不清情绪的好坏,只要尝到掌中痛意,就会本能克制。兴许是今天异样的情绪太多,他才摊开掌心,默许她打他手板。这些情绪不知所起,波动不大,只是死水微澜,离能牵动他体内毒素的程度还差很远,但他心里已感到不适。他应当克制。*谢延玉没想到他会真伸出手让她打,每次她以为他已经足够反常的时候,他还会做出更多让她无法预料的事情,毫无规律可言。她捏着戒尺,都有点茫然了,不知道该不该真的打他两下,抬眼看他,他面无表情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谢延玉真想打他,别说打两下,她很想把他踩进泥里,把他的皮肉全割开,把他的血放干,她并不喜欢自己这位继兄,甚至有些嫉恨。她安静了片刻,看他半天都不曾将手收回去,于是想了想,捏着戒尺抬起手——然而最终,戒尺也只是轻飘飘在他掌心挨了一下。她并没打他。谢承谨没感觉到痛,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放得太轻,戒尺只是蜻蜓点水蹭过他手掌,凉凉的,甚至有点细微的痒意。他声线平静无波:“不打了?”谢延玉道:“我哪里敢打兄长?”谢承谨垂眼看掌心,戒尺还虚虚搭在他手掌上方